動線的奧義




什麼是動線的美感?建築的本質是在於那些我們游移在其中的動線空間,在什麼樣的動線中我們會感知建築的美,是複雜還是簡單,甚或是『無』動線?既然動線是主宰著建築最重要的元素,什麼是動線的奧義?


建築的本質是動線

如果要從動線來看建築,那麼我想大概可以從兩個極端來探討,一端是『線性派』:以唯一的動線連貫,空間是一連串序列性的空間經驗設計,而在它的另一端則是『去線派』:試圖完全去除動線這件事去除人遊走的限制。當然在這兩極當中,有著各式各樣的混合及介於之間的可能。然而介於這兩端中間的那些曖昧狀態,卻反而常讓人看不見建築的狀態。

根據空間經驗論:建築的設計是關於身體空間經驗的設計,那麼動線引導著身體,作為建築必然要以設計的動線,進而能產生序列式的身體經驗。一如柯比意的建築散步道(promenade architectural ),即根據建築穿越的序列式體驗,想像建築成是一連串如同電影鏡頭的連續式的體驗,而形成的空間經驗,建築成為動線空間經驗異質化的創造過程。而去除了動線的建築,將建築視為一均值性的空間,自由游移的多向性視野。

多數的建築為了使用的緣故,會因為隱私性使用的緣故,而需要將空間分隱密跟公共,因此有了動線這件事,所以與其說是動線,倒不如說那是公共空間的,建築中的公共空間那是建築經驗,那是從外部進入的過程、在內部移動的過程、動線是整個移動過程的設計,建築設計的本質是在內部移動的設計,是動線的設計。

而相對於因為隱密或其他使用需求而出現的空間區分,繼而產生所謂動線這一概念,而與之對應的是一個在公共空間中沒有明顯線性狀態而自由流動空間,最容易被理解的建築案例便是妹島和世的金澤美術館,那是對於動線這件事的重新設計與定義,是以自由的這一概念來設計動線,是對於動線狀態的重新定義與設計,而可以說,建築設計的本質是在於動線空間的設計。

在關於動線設計的一事上,或許可以被區分為是關於『狀態』的設計以及『形式』的設計。狀態指的是包含型態、使用、模式等定義,形式指的是形狀、幾何。在建築中,有類似所謂的型態與形式(Typology & Form)的說法。或許可以說,所有的設計都是由『狀態』的設計以及『形式』的設計這兩者所構成的。 

動線=層次+自然+未知 x 迷路+[異向x儀式+過渡]-時間


動線的奧義:自然

在動線設計上,關鍵不在於什麼樣的線性模式,而是關於動線上的視野景觀,空間設計的本質與其說是設計空間的形式,倒不如說是要設計空間對應外部的關係,不是內部而是關於外部的視野。對於視野的設計,動線更是重要的。

在動線設計中一事上,最重要的是關於視野的設計,不只是動線要面對何處的問題,而是何處是什麼的問題。要設計的是整體那個外部的空的狀態,從某個角度說,如果建築設計將外部留給了景觀設計師來作業的話,那個建築設計是還沒完成的,甚至最重要那一個部分是沒回答的。

東方文化對於建築視野這件事的體驗是早於西方的,西方建築可以說是完全對內的建築,庭園與建築之間並不發生對話關係,建築是個獨立存在的自體,是個二元內外對立的關係。而傳統東方思想在空間上與自然的關係,是融合而非對立,園林建築即是將建築與自然哲學具現的範例。可以說,東方不是將建築與庭園區分為兩件事,造屋與造園是同一件事,甚至可以說是從園這件事來開始思考的建築。 

而在當代建築中,還帶有著這樣的思考的是安藤忠雄的建築了,他的建築可以說是以外部空間為主導的建築,是從外往內思考的建築,是先思考外部狀態的建築,而所有其他內部都是為了成全那個外部而存在的建築。而正式以動線對應外部,在動線上創造出一序列性的自然對話關係。


動線的奧義:異向

『建築是作為橋而存在的』 ……. 馬丁 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 《築居思Bauen Wohnen Denken 》(1951) 

在過去的建築思考中,動線佔據著相當大了思考地位,空間如何連接、如何被組織,但是這些思考的轄制與範式在明日的建築中都被打破。建築連結一個地方到一個地方,建築與橋都是個連結地方的場所。建築以橋作為連接各別棟建築機能,使人的棟間活動得以連續。

以橋作為建築主體在建築史上必須要提到16世紀義大利版畫家 Giovanni Piranesi  (1720-1778),他終其一生浸淫在建築圖畫的世界中,最早的作品以巨大的建築內部並置了吊橋,斜向連接於天空,以步橋作為建築內部世界的主角。或許啟發了現代建築中以『橋』開啟了空間與動線分離的可能性,使得空間的動線與空間組織分離,動線與空間產生異向交會。橋創造了異向與空間的跨越,進而創造出行動中的視線穿越,成為動線的奧義。

日本建築師安藤忠雄的設計更是承繼了建築散步道與橋的概念,清水泥坡道也幾乎成為安藤忠雄建築的註冊商標。他在作品中大量嘗試各樣幾何形式的建築散步道與橋,從橢圓水池的水御堂、直島美術館的圓斜坡、地中美術館的三角形斜坡、京都陶板名畫之庭的水道與斜坡繚亂、淡路島天空之庭的斜坡,高梁市成羽町美術館的Z型坡道,每一個斜坡都再交織著安藤忠雄獨特而詩意的自然景觀,動線與景觀的交織產生出了異向度,似乎是這樣的異向度的自然交織讓我們感受到動線的美,而不止是自身複雜的動線或未知這件事。

我們藉由流動性的動線在建築中游移,動線是我們能體驗建築最重要性的部分,甚至可以武斷地說建築即是關於動線這個空間的這件事,其他那些材料、量體、秩序、構造等其他建築元素都是為了成就這個流動性的空間而存在的。流動不只是為了機能上通達的連結,也應該是為了體驗建築與自然而存在。

我們是不是也能從傳統東方建築中考察出動線的奧義?

中國園林建築帶有著動線奧義的啟示,園林以自由迴游性動線配置,以非線性動線模式創造如同在自然中的穿梭,建築依照山水景色配置,建築配置與配置方向有著高度的自由性。北宋書畫大家 郭熙:『可行可望,不如可居可遊之為德』,他將山水分為可行、可望、可遊、可居的山水,成為四種妙品,以行、望、遊、居的身體性來評品山水,而若以身體的居遊性作為評斷標準,雖或是一部分的解答但卻於心於境無關。要探究這樣的境界與道法,在中國的山水藝術中或有解答,並且在郭熙的『三遠論』更能得知:『自山下而仰山巔謂之高遠,自山前窺山后謂之深遠,自近山而望遠山謂之平遠』,三遠描述的是山水畫中的山體構形。中國山水畫最終極的講究是關於『遠』的這件事,以山的遠來呈現文人的孤遠離世之心境,范寬的『高遠』山水,黃公望的『深遠』山水,夏圭的『平遠』山水,這三遠三分了中國的山水格局。 而山水畫境與園林動線所在位置的感官考量在關於『遠』這件事的創造上卻是相通的。 

中國的園林,是先做了動線再根據動線的視野來造景,還是佈局了造景後再設計出動線?中國園林動線的奧義並不在於動線的迴繞,而是在於『遠』這件事上,因為並不是單因為有了迴繞動線即能達成,是以視野的『遠』為思考起點,產生出不同境況的『遠』的視野特質,本質是關於『遠』多向性的創造一事上。

日本傳統建築有著獨特斜向性的雁行配置(がんこう),模仿雁群在飛翔時的斜向列隊,將量體配置錯位,產生視線變化,達到虛實掩映、內外交替的動線,動線沿著空間周邊的迴廊轉角曲折的以接續的L型方向前進。因為建築依著斜線配置,將每一個方形建築量體錯開,使每一個單一建築體的四個面向皆能對應於庭園,而產生出視野的多向性。在日本提到雁行配置最著名的建築是京都的桂離宮(另一處則是二条城內的二丸御殿),京都的桂離宮是雁行配置建築的經典也被認為是日本庭院建築的傑作,位於桂川 (Katsura River) 河畔的桂離宮是 17 世紀時智仁親王 (Prince Toshihito) 所興建。它的設計是仿造 11 世紀知名小說《源氏物語》中形容的場景。20 世紀德國建築師布魯諾·陶特 (Bruno Taut) 在書中特別介紹了桂離宮,並稱其為『美到令人流淚』的建築,盛讚它是『日本建築奇蹟』,進而影響了現代建築師建築師 如勒·柯比意 (Le Corbusier) 與華特·格羅佩斯 (Walter Gropius)對日本建築特質的重視研究。

而雁行動線的關鍵不單是在於曲折配置,因為我們很難在一個封閉的曲折廊道中感受到建築的美,除了在於動線如何曲折地與外部庭園景觀產生出視野的多向,然而它真正的奧義卻是在於『深藏』這一件事上。安藤忠雄是深諳『深藏』奧義的建築師,取法日本傳統建築在動線上的引入,與開門見山依序進入的動線不同,日本傳統建築一開始即將動線引入空間的最深處,拉長了動線的距離與深度,創造出進入的儀式性過渡,將動線深藏入內。安藤忠雄在動線設計上最精彩的作品要算是高梁市成羽美術館(1994),一開始即以Z字斜坡動線將人引至最深處再往下游移,一如在他眾多案子中同樣創造出的深藏感。


動線的奧義:未知

『我們正在處理一趟深具價值的建築散步道,希望能創造出變化萬千、出人意表,甚至偶爾夾雜著驚呼的風景。』......柯比意《作品全集》(Euvre Complete)第二冊。

有關空間與時間的探討在建築中有多種的詮釋,而最常以『動線circulation』來作為時間與空間概念的真實連結點,『動線circulation 作為建築中一項重要的基本。在古典建築中動線幾乎等同於空間配置模式,以走廊作為配置性的支配元素,西方古典宮殿建築的軸向式的動線、中國園林建築的迴遊式動線,或是合院建築的軸向性多重回字動線,儀式性建築的中軸式動線。可以說在傳統建築中『動線』這件事完全主導了整個空間的模式,是一種以『動線主導思考』的建築配置模式。傳統建築幾乎都可以說是走廊的建築,一種由廊道與空間所平行組織成的空間模式。

動線的『流動性』是當代建築性格中最重要的一項特質,現代主義大師柯比意 (Le Corbusier)在薩伏瓦別墅(Villa Savoye, 1931) 中受次在住宅中設計出了迴旋坡道,創造出了建築中『建築散步道』(promenade architectural )一詞,成為柯比意建築理論中的重要概念,建築不是透過單一視點地被體驗而是經由穿越而產生的空間經驗。建築的垂直發展使得空間關係產生分離,樓梯的連接也無法接合這樣的斷裂,柯比意利用散步道產生出空間體驗的連續與流動性,而流動性的概念更繼而引發出更多建築上關於時間與空間關係的討論。繼柯比意之後,法蘭克·洛伊·萊特在1944年提出的紐約古根漢美術館設計案,將斜坡道融合建築本身,創造出了連續的圓形螺旋展示坡道,斜坡道即是建築的概念,更是徹底的實踐建築散步道理念。

但難道只用了坡道作為動線的設計就能達成漫步道這件事的奧義嗎?奧秘似乎不止於此。

弗洛拉 塞繆爾 Floral Samuel) 所著的《 柯比意及建築漫步道 Le corbusier and The Architecture Promenade2001 一書中,解析柯比意的建築是『漫步道的建築』,是以步道為建築思考的核心,創造出建築內部的空中漫步感,現代建築中以『橋』作為建築元素的開端。柯比意的建築漫步道開啟了以動線作為建築主要思考的探索,以電影式動線動線的概念,經由線性路徑被體驗,將建築成為線性式的序列空間體驗。 但柯比意的建築漫步道指出的不只是漫遊,還包含著『察覺』這件事。

『當人漫遊在其中與穿越時建築被經驗。建築作品可以被區分為死的或是活的,取決於『漫遊其中』的法則沒有被觀察到,或是相反的,它被聰明的遵守了。』........ 勒 柯比意

柯比意決斷的以漫遊其中的法則『沒有被觀察到』這件事,作為建築是死的或是活著的依據,為何『沒有被觀察到』這件事會成為關鍵的差異點?這暗示著關鍵在於動線中的未知感,及無法被觀察到的變化萬千、發現的驚喜與出人意表。可以再簡單點地說動線的奧義是『迷路感』的創造,是那種無法被掌握法則的複雜。這點可以在許多的當代建築中都可看出,無論是Rem Koolhas、安藤忠雄、Zaha Hadid的建築都顯現著『未知』的動線奧義,透過『未知』與『迷路感』而產生出建築的神奧之意。或許人類天生就會對於容易掌握的空間組織產生出『就這樣』的反應而不覺有何驚喜之處,而對於複雜與未知顯現出好奇與喜悅。但會令人迷路的迷宮就會令人感受到動線的靈魂嗎?答案當然不是,『未知』與『迷路』之間,有著微妙的差異,那正是奧義之所在。


動線的奧義:居

關於樓梯一事,在路易斯 康〈建築〉一書中提到:

『想像一座樓梯, 想像一座樓梯當做是一座兩層樓地板的一個不可分離的部分。 你知道每一個級高與踏步必須像一支測微尺一樣精確。 因為年輕小伙子, 他想要立即而平順地爬三層樓, 必須被樓梯的韻律所帶領以及信任它, 因此他不能失敗 因為他擁有所有統合的力量與依靠它。 而那相同的樓梯必須是適於小孩的, 適於年輕人的和適於老年人的。 且該樓梯的一個特徵, 那是平台的特徵, 必須被解決以如此的細心以至於平台可以站住要點 在那裡平台本身變成一個房間, 在那裡可以有少許書架, 在那裡可以有可坐下來的一個地方, 以及有一扇窗戶。 為什麼? 因為到時候老年人可以與一個小孩子上樓梯, 而他向小孩說:「你知道嗎,我總是想去讀那冊書 而我想我將會休息一下以及注視著它。」』

當動線不只是動線時,建築就在那裡發生。在許多當代建築中的一個關於動線設計的元素,即是將動線與空間聯合,或是說將動線的獨立性消失,而使動線成為可坐可用的空間,同時也創造出了空間的連續感。但建築動線的美感並不會單純的來自於動線聯合了其他機能這件事,單是有了書架、座椅跟窗戶就能吸引路易斯康嗎?因為建築的美否一向與機能無關。動線的奧義在於這個動線空間自身是否帶有著建築的詩意本質,而以此詩意與樓梯聯合,關鍵在於其中的對話而非各自的存在狀態。

動線一直是建築中關鍵的設計樞紐,主導了建築的中心地位,動線可以說是建築的主角。但在當代建築中『動線』這個本該是建築中最精彩的流動概念似乎已經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以樓梯間成為建築師平面思考最簡易連結垂直空間的工具,但動線不該只是封閉在角落的樓梯間,不該只是當成移動的工具而缺乏流動的體驗,而是居間、可生活的空間,若套句Ruskin的句法:我們可以武斷地說『樓梯間是罪惡的』,樓梯間是建築中最大的罪惡,若它剝奪走了所有人與空間相遇的機會,使人成為了鑽動的地鼠。


動線的奧義:儀式

我們怎麼進入一棟建築,我們怎麼在建築內遊走,完全決定了我們與建築相遇的方式,而當中最重要的便是關於『儀式性』這件事。

如果說建築的體驗是在於動線上的,那麼動線的體驗則在於儀式這件事。

當然,在建築上動線的狀態有無數種樣式:魚骨狀動線、迴廊式動線、雁行動線、迷繞動線、自由動線、無動線、或是以上這些的混合,而可以產生出無限樣態。組織樣式這件事並不是建築上好動線的關鍵因素。

在建築中最好的建築動線是這樣的:景觀優美而綠意盎然,大概沒有任何空間敢宣稱自己的意境能勝過於自然所造的,但即便是那些綠意盎然的動線所創造出來的體驗,也不過是自然所觸及的人心,而非建築所做的工。若我們要探求真正是由建築所能做的工而能在動線上發揮作用的,那將是『儀式性』,而無論那是自然的或是人造的。

若說萬神殿在建築上有什麼美中不足之處,那大概就是關於動線進入的這件事了。西方的教堂往往只是透個一個門的過渡而進入主要空間,即便是偉大如米蘭大教堂或是巴黎聖母院等,建築的入口與距離也只是一片門的厚度。儀式性這件事在西方古典建築的概念中,往往是透過高聳的尺度與華麗的雕刻來達成,而非藉由動線的儀式性來傳遞。

將建築物的進入過程拉長進而設計成為儀式的動線的,在宮殿建築中為了安全與震攝的理由所設計的儀式性空間。而在宗教的建築中,傳統的宗廟祭祀將建築基座抬高,而透過樓梯進入建築的過程,這件事是『儀式性』。在動線上運用儀式性手法卻是東方傳統建築中獨有的思考,無論是宮殿的進次性序列或是談到入口這件事常會被引述的印度泰極瑪哈陵,透過入口水池所創造的儀式性的進入過程而產生的儀典感。

大概在所有建築的元素當中,最能表現儀式性這件事的就屬動線了。除了傳統建築善用這樣的建築手法,而在現代建築中也將這樣的動線而創造出了現代模式的動線儀式。日本建築之美在上個世紀中葉後,日本傳統美學如浮世繪、京都寺廟、茶道等被介紹到歐美,更透過德國建築學家布魯諾 陶德所介紹的桂離宮,將日本傳統建築庭園的美學影響現代主義中後期的建築師,包括那些知名的現代主義建築師如法蘭克 萊特、路易斯 康與密斯 凡德羅等。將『動線』這個概念抽離出來做為一個獨特且具主要角色的設計對象,而在科比意的拉羅什別墅 Villa La Roche 和薩伏耶 Villa Savoye 後提出的『建築漫步道Promenade Architecture 』這一概念中被明確化,動線開始成為現代建築中被獨立抽離且專注凝視的對象。

進入一棟建築中代表你將進入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當中,儀式性是一種讓建築與眾不同的過渡,如同小王子中的狐狸所說的:『它是使某一天與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時刻與其他時刻不同。』而那是一個獨特且戲劇化地進入一個建築的過程,而創造出那個與眾不同的時間與場所。

而將儀式性這一概念放入動線的設計之中的現代建築,卻是在安藤忠雄的建築中最為彰顯,背後的文化根基於日本迴游式庭園以及內部性概念,而將建築動線以空間的形式加以儀式化,單純地以空間的形式創造出過渡的次序,並且以單一的自然元素且屏除的所有其他的雜質,進而產生出儀式性的過渡。在本福寺水御堂建築的入口創造出一個往下進入蓮花池的儀式性動線,也聯合了佛經中蓮華再生的宗教意涵。飛鳥美術館那個有如黑部立山大雪壁的入口。在他所有建築中動線的儀式性最精彩的要屬成羽町美術館,將入口動線拉到後側的水面上,如朝山般的進入建築。在大阪府立峽山池博物館中創造出瀑布與階梯空間,一個瀑布峽谷般的進入儀式,將自然與儀式動線融合在巨大的空間中。或是熊本古墳美術館中透過圓形空庭的斜坡道將動線圍繞古墳的儀式性動線。

在他的建築中,入口並不是那一片門而是一個巨大且隔絕的空間,一個遊走在自然中彷彿升天的儀式性過程,而那個過渡所儀式的對象是自然。

這些動線儀式而使得進入的過程如同一個慎重的朝聖過程,儀式是一個分離一切雜訊而能獨立遇見自然的空間,因為儀式而使得一切顯得慎重,而在那個慎重中空間的神性得以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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